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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 / 130902 悲慘世界的正義與慈悲(上)        編號 /  974
發佈者 /  康來昌       發佈時間 /  Thu Dec 30 03:45:58 20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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悲慘世界的正義與慈悲(上)



目的在表達社會上的不公不義

  今天我要講《悲慘世界》這本書。但可能看過書的人不太多,看過電影或舞台劇的比較多,內容也都大同小異,我要從這裡面談「正義與慈悲」。這個舞台劇或書或電影,各位大概多少有一點點印象。這是十九世紀,雨果對法國大革命後的一段時間裡,法國社會的一些寫照。裡面講到一個滿善良的人,但是要照顧其他家裡的小朋友,所以他偷了一塊麵包。但是遇到一個不合理的獄政,被關了十九年。然後出獄後,碰到一個很好的主教,感動他。他原來就是一個很善良的人,在監獄裡十九年,很不公平的被對待,個性變得很暴戾,但是被那個主教感動了,以至於他就改邪歸正。他雖然改邪歸正了,但是社會上好像還不太容許他的改邪歸正。對他威脅最大的,或說讓他改邪歸正最大威脅的是警察-沙威。

  書寫得很好看,但我的觀點和作者雨果不一樣,甚至我覺得很多地方寫得太煽情了。我們一般的觀念,譬如說,一個吸毒的人或一個犯罪的人,回到社會上要改邪歸正,最難改邪歸正的就是他以前的那些壞朋友。可是在《悲慘世界》裡面,講最難改邪歸正的應該是正義力量的代表,就是警察。

  我知道作者雨果的意思,是希望表達社會上的不公不義。這我們懂,但是等一下我會對這一面倒的觀點有一點批判。但是他不管怎麼樣被警察或警官逼迫,他還是儘量的希望能夠持守他的善良、他的正直,但是中間有很多的困難。最後他是死了,但是他培養出來的家人-他收養的女兒Cosette,希望能有一個很幸福的將來。《悲慘世界》大概是這樣講的。

書名是「一群可憐的人」,不是「悲慘的世界」

  《悲慘世界》法文的意思是「這些可憐的人」,不是世界。如果翻成《悲慘世界》,可能是這本書進到我們華文世界裡,看起來很悲慘,就翻譯成《悲慘世界》,也有翻譯成《孤星淚》,其實都不太恰當。就是照原來的意思《一群可憐的人》最合適,因為世界沒有那麼悲慘,是人很悲慘。法國巴黎很漂亮,但是人很悲慘,人很可憐;但是他的目標,也像所有的「人道主義」一樣,希望不是在講「可憐」,而是正面的。

  我今天希望能夠表達出來他的這種講法,恐怕是達不到目標。怎樣才能達到目標?我不曉得在座有多少基督徒?我又在教會裡,也是牧師,恐怕又會老王賣瓜了-只有信耶穌才能達到目標。基本上我同意這個說法,但是我也不會同意,我們信了耶穌,我們人間的痛苦就會沒有了。很多時候我們信了耶穌,福音會有這種表達的方式,「耶!你只要信了耶穌,一切苦惱就會沒有了。」各位,你去看一看聖經,或問一下牧師,我們信了耶穌,苦惱還是很多,也跟其他每一個人都一樣多;我們不一樣的就是我們相信上帝,所以我們可以得到拯救,包括社會正義,還有人和人的問題。

一個佈局上的問題-為何要追捕一個刑期服滿的人?

  好,整個故事很簡單。我覺得《悲慘世界》很像托爾斯泰的《戰爭與和平》,都是用一個非常宏大的歷史背景來襯托個人的愛恨的一些故事。我不覺得這樣的表達很成功,甚至我覺得是失敗的。我沒有看電影和舞台劇,但是書裡面,他花很長的一段時間在描述拿破崙最後的那場戰爭,那跟整個故事沒有關連。像托爾斯泰寫的《戰爭與和平》,那個戰爭跟人間的愛情還有一點關係。我對法國、俄國的文學並不瞭解,但我覺得這寫得最好的、我也比較喜歡的是英國的,尤其寫社會的不義不公,比較有基督教色彩,而且寫得不是很煽情的,我覺得是狄更斯,這我們今天也不提。

  我以前看這故事,一開始就覺得,他的佈局上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和困難。各位,你們記得嗎?注意喔!當尚萬強從監獄裡服刑期滿出來以後,他馬上碰到困難,他買東西買不到,他住旅館沒有地方住,沒有人接受他。沒有人接受他的理由是他拿的是黃色護照或身分證。黃色護照或身分證在小說裡面,很遺憾,我們的翻譯者或編輯沒有給我們現在這些讀者一個說明,「為什麼拿黃色護照有這麼多麻煩?」

  各位,我們可以想像,今天你家開雜貨店或普通的、不必是那種很高級的旅館或餐館,這時進來一個流氓樣的人,全身都刺青,穿一條短褲,髒髒臭臭的,他要買東西,你可能不想賣東西給他,除非怕他是流氓會鬧事才賣給他;如果他說「我要在這裡住」,你可能會說「我們客店沒有地方」,就跟耶穌的媽媽後來去客店一樣,就是我們看到一個很邪惡的人不想跟他來往。這我們能懂。

  尚萬強最後走投無路,跑到主教家裡去,主教接待他。我們基督徒馬上想到好撒馬利亞人,或者耶穌吩咐我們要接待客旅、異鄉人等等,這些都很好,我們也都能懂。一個人其貌不揚、看起來很凶,或者他拿著黃色護照,或者他的証件上寫著是一個凶殺犯,剛剛從監獄裡出來,我們都很怕-避而遠之。我覺得這可以了解。

  但是我一直到今天不能了解:為什麼他從監獄裡出來,警察要捉他?這完成不合理。如果他從監獄裡出來,警察就要捉他,那就繼續把他關在監獄裡。你出了監獄的目的就是要把你關回監獄,那就不要放他出來。為什麼那麼多的人拒絕接受他,這個我能懂;可是他為什麼從一開始就要逃避警察的追捕呢?你可以說,是他後來犯了罪。就是從監獄出來的,特別不能犯罪;一犯罪就會判死刑。這我也能懂。可是在他一出監獄、還沒有犯罪的時候,大家不接受他,然後說「我們已經打聽過了,我們如果接待你就會有麻煩」。這裡,作者交待的不清楚。

  因為我沒有時間作歷史的考據,就大概推測了一下,我覺得一個可能最好的解釋就是:一個持黃色護照或黃色身分證,也就是有前科剛剛出獄的人,在當時的社會不是很人道、也不是很公平,覺得這些人都是凶徒,出來了以後在社會上會很危險。當尚萬強出來以後,我估計政府只給他一兩天的時間要趕回他的家鄉,然後就在那裡生活;只要離開家鄉,就不行。這在中國歷史上有,羅馬歷史上有。你看狄更斯(Dickens)的《前程遠大》(Great Expectations),裡面都有。這些人叫做「被流放」(Exiled),就是你只能到某個地方,你不能回到這個地方。你回到這裡,抓到就是死刑。

  我猜,拿黃色護照是不是這樣:譬如說,你是澎湖人,你從屏東監獄出來以後,給你三天或兩天時間回到澎湖,回到澎湖定居,你怎麼生活是不管你;反正你在澎湖以外任何地方被抓到,都會以違反治安關起來,。我只能這樣猜想。可是書裡面,電影、舞台劇裡面,都沒有講「為什麼他剛剛刑期服滿出獄,警察就要抓他」?這不合理的。你出獄了,又沒有犯法,不應該抓你。這一開始他被警察追,就佈局的不夠合理。我們也不去談它,可能作者雨果想要表達的是:那是一個很不公平的社會,讓人很難生活。

另一個小問題-怎麼變得如此富裕?

  另外也是一個小小的問題,跟他佈局不合適。各位,人要做事,包括這裡要辦松年大學,我們台灣人最懂這個,我們跟希伯來人一樣很實際的,這個世界最實際、最實用的東西是什麼?就是「錢」。我是牧師,你以為我會講「上帝」最實用,但是有時候上帝也不太實用。最實用就是錢,這是我們華人文化都知道,有錢是最重要的,要做事就一定要有錢。我們做任何事,包括要結婚、買房子、讀書、做生意,要做什麼,都需要錢。

  尚萬強後來是到了一個地方開了工廠,然後成為市長,成為一個大慈善家。各位,以警察這樣緊迫釘人的要追他,以整個社會對他的懷疑拒絕,請問他錢從哪裡來?另外一個法國作家大仲馬,就是寫寫一些金庸式的、不切實際的小說,一點也不寫實的。他寫的一個小說《基督山恩仇記》,跟這裡也有一點類似的背景,就是在一個很不公平的社會底下,人怎麼樣來奮鬥生活,或者說《基督山恩仇記》,(包括我們中文加了「恩」字,變成「恩仇記」,就有正義、報復的意思),他怎麼出來報仇了。他在監獄裡面神奇一般的經歷,碰到一個老頭子,好像武俠小說一樣,教他十八般武藝、很多東西,教他出去怎麼在一個島上找到海盜的寶藏。這根本胡說八道、不可能的事情,跟武俠小說一樣,一點都不寫實。他後來有很多的錢了,就變成基督山伯爵,把那些壞蛋一個一個都整掉。

  有錢就可以辦事。對不起,牧師講這話實在不太敬虔。尚萬強也是,他沒有基督山伯爵那麼有錢,不過他也非常有錢。他錢從哪裡來?他在監獄十九年一定沒有錢,囚犯是沒什麼待遇,書裡面有一點交代,他到了一個地方,開始很勤快的開工廠,累積了錢,後來就選了市長。但是我也很懷疑,如果就他出監獄的時候,是連買一塊麵包人家都不給他,那他怎麼買地、怎麼蓋工廠、怎麼招工人?每一個地方的人都說「拿出你的身分證」,然後他的身分證除了回到他家鄉以外,不允許他在任何一個地方做任何事。就這件事也沒交代好,不過這都是小事,不是我今天要講的事情。

尚萬強掙扎自首的那一幕

  整個《悲慘世界》裡面,我感覺有一個寫得很切實際,就是尚萬強要不要自首的那一幕。我不知道電影裡面有沒有這一幕!就是他已經作了市長,德高望重,有一天警官沙威就跟他說:「對不起!市長大人,我搞錯了」。「什麼事搞錯了」?「我一直以為你是從監獄裡出來的那個人」。我以前看到這裡一直不懂,監獄出來為什麼不能當市長?曼德拉(Nelson Mandela)也是在監獄裡那麼久,出來就選了南非的總統。在監獄裡沒有不可以,他沒有交代清楚,出了監獄以後,政府是怎麼限制他的?

  沙威警官就說:「對不起!我一直以為你是那尚萬強」,市長馬德蘭先生(尚萬強的另外一個名字)他就強作鎮靜,因為的確就是他,他隱藏了這段事實。以他一個出獄拿著黃色身分證,在一個地方開工廠、選上市長,如果他的身分被暴露,他就前功盡棄了。所以他很緊張,而沙威真的很厲害。雖然他人這麼好,工廠開的這麼好,對那些員工那麼好,市政也做的這麼好;可是沙威一直咬著他不放,覺得他就是那個尚萬強。馬德蘭市長不講話,警官就說:「市長,請你原諒我!我懷疑你都懷疑錯了」。「為什麼」?「因為真正的尚萬強現在在某一個城市被抓起來了。請你原諒我?」。我不知道電影裡是不是講「請你原諒我?」沙威應該不會講「原諒」這個字。我們今天是講「正義和慈悲」,正義應該是「有功就賞,有錯就罰」,沒有原諒這種事。我們基督教講原諒、饒恕。或者人和人之間原諒、饒恕,是會有一個問題,就是錯誤要怎麼解決?如果你原諒,是不是就不正義?

  雨果一直要表達的是:沙威是一個很正直的人,所比他犯了錯不應該被原諒。不過,我又覺得這是雨果的誇大。我懷疑你是一個賊、一個壞蛋,但是我沒有採取行動,我再懷疑也沒有犯法。法律是你必須有行動,或者你的行動跟你的動機是有某種關聯的。倘若我今天看到銀樓裡的珠寶好想搶,但我沒有去搶,哪一個警察會抓我?沒有警察會抓我。法律只能處罰你已經做出來的事情。而沙威又沒有抓尚萬強,他有什麼好道歉的?這些漏洞我們就不談了。

  當他說出:「市長先生,我一直以為你是那個該抓起來的出獄的犯人,結果我錯了,因為真的犯人已經被抓到了,現在正在什麼地方被審判。」尚萬強聽到這個事情以後,他馬上劇烈的良心不安,因為如果他就此不管這件事,就讓那一個被錯抓的人被關起來(書裡面是說,被抓起來的人也是一個壞蛋;其實這樣的人就算被多砍一刀也沒關係,但是…尚萬強良心不安);如果我現在就去自首,當然我會救了他,我自己良心也會平安;但是如果我去自首會產生多少的不幸,這個被我治理的非常好的市就會腐敗下來,因為別的市長一定沒有這麼好;而這麼好的工廠…(以前十九世紀的工廠,那真是比血汗可怕太多了。恩格斯曾經在Manchester(曼徹斯特-英國的工業城)工作過,他也是一個很有錢的人,他不是小工。Manchester工廠以前真的好恐怖,就像狄更斯描述的倫敦-霧都,「霧」(霧霾)不是我們說 “fog” ,而是 “smoke” (煙),好像在那裡的工人平均壽命不到三十歲,非常可憐。馬德里先生,就是尚萬強化名的這個市長,他的工廠是非常好的,對員工也非常好的,給他們非常好的待遇),如果他去自首,這工廠勢必交給別人,一定不像他那麼好,這些員工就非常可憐,可能幾千人、幾萬人都要失業。

  哲學上講功利主義,我們做一件事情為什麼做它,是因為做這一件事產生最好的功利,或者用英國人講的產生最大的快樂。不要因為「功利」兩個字好像不好聽,其實是我們大家都會考慮的事情。事實上,如果是政治人物或經濟人物或者商場人物,他可能最要考慮的就是功利,「我一個政策下來一定要有最大的好處」,講簡單一點,如果是商場,就是「我今年這個制度能不能賺錢」。

  我們基督徒是很實際的,不喜歡講空話。我們做一件事情希望能夠有最好的效果,所以「功利主義」也有人翻「效率主義」。要有效率,這並不是壞事,包括你結婚選的對象,不管你選老公或老婆,應該是讓妳(你)快樂,讓他(她)快樂,讓家裡所有相關的人都快樂,如果都痛苦要他(她)幹麼?我們不應該選痛苦的。中國文化裡面常常要人選那個痛苦的,大概這個民族過去歷史上太多痛苦,好像要快樂喜悅一點就有罪惡感。我不知道現在我們還有沒有這種遺毒?像我們小的時候都要作黃花崗七十二烈士、蘇武。小小年紀就想死,都沒有一個人想作發財的、公子哥兒,其實那比較正常一點。

  功利主義不是壞事,我們希望人人活得幸福快樂不是壞事。但是跟功利主義對立的就是康德的「義務論」,就是一件事該不該做,不是他產生的效果讓人快不快樂;一件事該不該做,是對的就該做,該做的就是死了一萬人也要做。講最簡單的,我說一個謊,如果能救很多人的命,我說不說?如果說謊不對,我就不說謊,然後讓這些人死掉。有名的例子就是,納粹問:「知道那些猶太人在哪裡?」你說,「我不講」,如果你不講,可能你家很多人受害;如果你講,可能你沒事,但那些猶太人會被處死,那我們要不要講?這些事情,生活中,我們每個人都會碰到,尚萬強就碰到了,他現在要不要去自首?他知道他們抓錯人了,因為他才是真正的尚萬強。人家抓錯了,雖然抓的那人也不是好東西,但是他可以代替嗎?這種掙扎、這種折磨是所有文學裡面或宗教信仰裡面最真實的,「我要不要把真實的講出來?雖然講出來可能很麻煩」。

  在書裡面,他掙扎最厲害的,還不是這事:如果他去自首了,這個城市就倒楣了,因為沒有好市長;如果他去自首了,他也不用考慮工廠,雖然很多人會很不幸;但他要考慮的是那個小女孩Cosette怎麼辦?他去自首了,這個小女孩就沒人照顧,也許這小女孩以後會走上她媽媽的路,就變成妓女了。孟子講:「殺一不辜,而得天下,皆不為也」,殺一個無辜的人,以救天下,不為也;殺一個無辜的人,讓全世界都得救,不為也;意思就是說:很反對功利主義;不可以違反正義和公平。那個人死了,但是他不該死,你把他殺死了,即使解救了別人,這是不可以的。那麼我要問:「殺耶穌救我們公平不公平?我們不是都這樣講,基督為我們釘十字架。」各位,公平的。這是因信稱義的道理,我們這裡不去談他。

  那一幕就是我們在生活中,如果做一件事是有一些好結果的,但是不太正義,我們做不做?我猜我們每一個都會說:「有的時候做,有的時候不做」,然後有的時候良心不太安,有的時候良心安。我們碰到的,不會像尚萬強那麼強烈的對比,有的時候是小一點的事情,譬如說:公司裡的一些東西,我拿回家也沒關係,公司不用都浪費掉了,我們也會這樣想。或者說,有些事情,讓我們自己方便度大,但不怎麼合法的,我們有的時候也會這樣做。這些事情會是我們生活中,大大小小的心安或不安的來源。

  再講一個事情,各位可以懂得,就好像一個男人在辦公室裡沒有婚外情,但是漂亮的女秘書多講幾句笑話是他絕對不會跟他老婆講的。這不太好,但是我們一般覺得沒關係,讓我輕鬆一下,或者有的時候,我們上網看一些無聊的東西,我們覺得沒有關係,讓我輕鬆一下。就是有些小小的事我們知道不太對,但是我們會不會去做?

  尚萬強所碰到的是很大、很嚴重的事情。我覺得《悲慘世界》裡那一段是很值得去想。當然尚萬強最後去自首了,自首的理由是:你能做再好的事情,以後你在工廠做再好的事,做再好的市長,把Cosette教養的再好,但你想到監獄裡有一個人是為了你不公平的坐牢,你一定就不安。有些人良心很死,我想每一個人的良心不會死到完全沒有不安。

不能講錯誤都是制度造成的

  下面要講一下比較嚴重的錯誤,雨果在書裡面,為了要刺激讀者,就把「正義」與「慈悲」作對立。正義是壞的、慈悲是好的;正義是法律,慈悲就是宗教。本來雨果的信仰裡面,尤其是經過法國大革命洗禮,這些知識份子都非常討厭傳統基督教。雨果也不喜歡傳統基督教,但他似乎更不喜歡政府,不喜歡這些王公貴族。所以在他的書裡面,王公貴族、政府或者是議會所訂下來的法律,雖然是正義的代表,卻也是傷人的武器-是邪惡的。整個代表就是沙威那個警官,絕對忠實的執行法律。然後法律是吃人的。

  可能在有些地方是這樣,我們當中不知道有沒有人是唸法律的或熟悉法律的,法律裡有一句話,「惡法亦法」,惡劣的法還是法。甚至有些法學家會覺得「惡法勝過無法」,就是如果有一個很壞的法律,譬如交通規則很妨礙我們,但是惡法,比沒有法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法,還要好。這些也有很多討論的,我們在這裡不去討論。

  雨果寫的好像政府整個制度、法律很壞,包括讓尚萬強入獄的,以及入獄出獄了以後沒有辦法生活的,都是因為法律,都是因為正義。那個時候,法國的知識分子,一直到今天對基督教都不是好感的,因為整個中世紀他們都覺得不好。但是他在找一個好的對象,他找一個不是基督教,而是天主教裡面少有的神父或者是主教,很慈悲,很善良;他的慈悲跟法律的嚴峻剛好相反。

  雨果也有一個想法,我也不知道我們當中的基督徒和非基督徒怎麼想。我們基督教講一個叫人家很不喜歡的,就是我們相信人性是罪惡的,說人性是罪惡的,並不表示我們裡面沒有良善的成份。說人性是罪惡的,是說我們的善良達不到上帝的標準。雨果還有啟蒙運動以後的西方知識份子,都不相信人是罪惡的,他們認為:人是善良的,制度是邪惡的。尤其是雨果在描寫那個警官和主教對比的時候,就是嚴刑峻法使人更邪惡;只有人道主義可以感化人。

  我是基督徒,我是牧師,我是很傳統的,我覺得人的本性和制度都有非常多邪惡的、暴虐的成份,很痛苦的,這是罪。但是因著上帝的恩典,上帝在罪惡的世界仍有他奇妙的恩典,所以墮落的人、敗壞的人,不管怎樣都達不到上帝的標準,可是上帝還是賜下一般恩典(common grace),給陽光、空氣、雨水,還有一些道德的能力,這不管信耶穌、不信耶穌的人身上都有;使我們也可以在這個世界上,在不同的環境制度下還可以生活,不是很快樂,但也不是一秒鐘都活不下去。所以每一種政治制度、每一個時代,我都覺得有他的優點和他的缺點,但是我不會說嚴刑峻法是使人更壞。

  不知道各位覺得今天我們的教育(不要談傷感情的事、不要談政治),我們談教育,也不談大學教育,我們談小學教育。小學教育,今天比五、六十年前,就我小的時候,是要好還是壞?我不知道,但我常常會聽到「今不如昔」。這不知道是不是中國文化的一環?你看武俠小說都是越老的功力越高;這跟西方剛好相反的。西方是越年輕的越好。我們是越老的骨瘦如柴的老頭子棒的不得了。希臘人也有過這種想法,最古的是黃金時代,然後是白銀時代,然後是黃銅時代,然後是黑鐵時代,越來越爛。中國文化裡面也有這種想法。但在這一、兩百年我們受一點影響,我們也有進步的觀念,就是科學會進步;但一般人會覺得道德是墮落的。我不覺得是這樣。我覺得:每個時代都有它的好、都有它的壞。任何一個時代都達不到上帝的標準,需要上帝的拯救;但是任何一個時代都有可以學習和可以改善的地方。

  嚴格的管理是好,還是不好?我小的時候、小學生,我們的老師都是受日本教育,管起來真凶。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。你們這邊都是女生,女生都比較乖,但是我們男生被打得好慘。如果在現在,有一個在新聞上,都要槍斃掉,好凶喔!現在沒有那種打,我覺得是好的。但是你要說現在老師不打學生了,看起來是學生開始打老師了,我也覺得不是很好。學生很難管,學生家長也很難管。我也聽到有人發思古之幽情,以前如何尊師重道,家長帶著尺、帶著棍子說:「打我的兒子,不乖就打」;現在是給兒子帶著刀,老師不乖就砍老師。我們都知道這種事情。我不會覺得今天特別不好,以前特別好。我不覺得打罵教育特別好,但是我也不會說通通都不好。每一個時代有它的情形,有它優劣點。就是我們常常是對現況比較不滿意,但是這也跟基督教又有關係。

  我相信基督教是真理,而且是獨一完全的真理,在各方面包括在權威的世上,基督教新約、舊約都有一個觀念,權威(Authority、Power)這幾個字眼,尤其在以弗所書講的特別多,就是「執政」、「掌權」、「有能」、「主治」,歌羅西書也有這樣講,這些都指著 “Power”、“Authority” 這些東西,聖經在描述這些都是上帝造的,所以它有它很強力的作用;也因為它是上帝造的,所以它也很好用。但是因為罪惡進入世界,所以這些權能、權力、權柄、權威、權勢,也都有墮落的成份。所以在西方受基督教影響的時候,就有這句名言 “Power corrupts” (權力使人腐化),越多的權力,使人腐化越厲害。在這一兩百年,因為基督教在西方比較勢微了,大家不大喜歡這話了,大家都喜歡權力就是好。我們基督教比較實際,我們沒有說權力不好,我們沒有說不要權力,不管是交通秩序,或者國家,或者政府,或者家庭,或者教會,或者公司,都需要一些組織和權力的運用,這不能沒有的。但是這些權力的運用,也一定都因為他有那個力量,也有墮落邪惡的成份。

  所以權力在君王手裡的時候,君王他的權力很大,可能治理的很好,但是權力也可能十之八九,甚至十之九九也會讓君王腐壞。這可能就是過去幾千年來,或者幾百年來,很多的文明對於君主專政的痛恨。但是經過這一兩百年,這個 “sovereignty” (最高權),有的翻譯翻成「統治權」,我覺得很對,“sovereignty” 你查字典就是最高的權力。“Sovereignty” (權力)應該在誰的手裡?以前是君王,有一段時候也是封建的領主。英國有一段時間,恐怕今天還是最高的權力在 “Parliament” (國會),英國有一句名言,「Parliament除了不能把男人變成女人外,什麼都能變,什麼都能做到」,以現在來講應該男人變成女人,他們也辦得到;就是Parliament有很大的權力。

  在這一百年又有一個名詞 “Popular sovereignty”(主權在民),老百姓有權力。我們現在是民主時代,尤其這一百年來,尤其像東方的這些民族,以前是君主專制,一旦有民主,民主變成一個只有好沒有壞的名詞。我覺得不是這樣。那個權力還是好用,但還是會腐化的。權力在老師、在父親、在國王手裡,會把國王、父親、老師腐化,他會亂用權。權力在母親、在女兒、在人民手裡,人民也會亂用權。我不覺得我們有哪一個團體、族群是免於罪惡的污染的,所以任何人有那個權力都可以用,也可以做壞。

  在《悲慘世界》那個時候,描述的權力是在貴族手裡,權力是在皇室手裡,甚至權力是在教會手裡(悲慘世界沒有多講),所以這些都是很壞很壞的東西,權力只要轉移到老百姓的身上就好了。可是我不覺得是這樣子。我覺得當權力很多的時候,到後來可能真的很難管了。可是你說「康牧師,你是主張君主專政的」,沒有,我也不主張君主專政。「我們家,我是一家之主」,我應該打個電話問我太太這句話有沒有說錯?太太才是一家之主。我不覺得我有權力就特別爽,我覺得我也有被權力腐化的危險。

  我們小的時候被老師那種打罵,我覺得不恰當;可是完全沒有管教,我覺得也不恰當。你說「我們要有一個平衡」,這也很難講,什麼叫平衡?不是各打五十板。我提出這些不是說我站在哪一方面,我只是提出這些,從這本書裡面講到正義和慈悲的觀念,不要把正義、把法律、把執法就想成是很壞的,想成很不好的。我們人其實多半是很自私的。基督教講罪,主要不在講你殺人放火。基督教在講罪的時候,最基本是在講人自我中心(或者 “human autonomy”) ,自己作自己的主宰,每個人都這樣,大人、小孩、Baby、老人都是,問題也就會產生,就是我們不太會去想到別人,我們想到的是自己的這一面。

  如果像雨果說的-人性是善良的;是制度,尤其是嚴刑峻法,把我們變得越來越壞。他舉出像尚萬強,被一個溫柔的人道主義者改變了,這才是好的。如果他要這樣說,那我也可以很明顯的說,在《悲慘世界》裡面,沙威為什麼沒有被改變呢?他不也是一直被人道主義包圍,他不也看到尚萬強所做的事,他為什麼不被改變呢?如果你碰到沙威這種凶狠、毒辣、殘酷的人,他不肯被改變的時候,是不是也把他關起來會比較好?我是以子之矛,攻子之盾。如果對每個人都寬大,容許他要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話,這種理想是忽略了人的罪。我們就不講別人,我們就講沙威,是不是對像這樣一個暴力型的人,應該有正當的法律把他關起來才對。好,如果我們不講沙威,另外一對負面人物就是德納第夫妻,就是虐待Cosette的那對夫妻。那對夫妻不是殘暴型的,那對夫妻固然也有殘暴,但那對夫妻更大的弱點、更大的罪惡是貪婪,也就是他殺人放火那個情形不多,但他貪婪很多。他很小人貪婪,同樣他沒有被Cosette的可憐感動,他也沒有被尚萬強的善良感動,他一輩子都沒有。沙威最後還自殺了,良心有點發現。可是這對夫妻就沒有。

  所以我還是要問雨果,那當你碰到不能被人道主義感動,不能被善良感動的人,你怎麼辦?我的意思就是說,我們還是需要法律。不管是基督教、非基督教,我們都說需要法律。而在東方文化裡面,起碼在中國文化裡面,我覺得是不尊重法律的。法律常常只是政治鬥爭的工具。毛澤東多次講過,他一點都不希罕法律。東方民族,我不太了解印度,我猜也不是很守法的。守法只有日本,我不知道為什麼?日本這個民族是非常守法的。西方一方面受羅馬人的影響,另外一方面受希伯來人的影響,非常尊重法律;法律是上帝的旨意。包括我,如果半夜三更,不要說半夜三更,我剛剛來的時候騎腳踏車,是紅燈,旁邊沒車,我還是走過去,不太尊重法律。當然這說起來有點好玩。

  我的意思是說,不能每個人自己是自己的法律,不能每個人自己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,這個理由是人有私心或人有罪惡,所以就必須要有法律,來對整個的團體作一些約束,甚至國際間也需要。當然我也知道很多人,包括毛澤東、馬克思這些都會說:「法律是資產階級剝削、傷害、控制無產階級的手段。」有的時候也是這樣,我們也承認。不一定是資產階級、無產階級,反正是一個有力的團體藉著法律來控制另外一些弱小的團體。但是我會說:「這些東西你需要改變,把它改的公平、善良、慈愛一點,但是不能沒有。而你再怎麼改,因為人的罪惡,法律不能教人稱義,(這我們基督教講「因信稱義」),行為不能教人稱義。」保羅在羅馬書5:20特別講:「律法本是外添的,叫過犯顯多」。人心不改變的話,越多的法只是暴露人心更多的罪惡。我覺得在有些時候需要有一些嚴刑峻法,有些時候需要寬大一些,怎麼運用我真不曉得。

  我想台灣如果這樣下去的話,別的部份不講,我看校長、老師真的要管理起來是越來越難,因為大家每一個都是個小霸王。我在教會裡也會這樣覺得。當然我沒有在想以前日本時代的那種教育是最好的,我不是這樣講。可是現在真的很頭痛,因為我們在教會裡面,各種人都會接觸到。我們教會這一、兩年也比較多作到中輟生的工作。中輟生意思是指十八歲以下,很多是無法可管,吸毒的、賣淫的。國中生,甚至是國小生,真是沒有辦法管他們。後來因為主的恩典,終於有一些人到了教會、信了耶穌,我們也很感謝主。中輟生其實跟你我一樣,只是他們比較早一點在染缸裡面被染。但是你不能只是說:「耶穌愛你,我也愛你!」你需要對他有些規矩、有些處罰、有些限制。我們在剛帶的時候真是被他們氣死,現在還是會被氣死。騙你喔!滿臉清純的樣子!會騙你的感情。我還是再說一句話,照基督教,照聖經講人是罪惡的,我們需要有力的權威來制裁、來防範罪惡。然後人是罪惡的,有力的權威有的權威在制裁的時候,他也一定會濫用,所以需要有一些互相的監督。這就是為什麼基督教在講人性是罪惡的。有人說因為基督教講人性罪惡,所以民主政治比較容易從基督教發展出來,就是這個理由。

  孟德斯鳩提的是三權分立,沒有哪一個單位是可以放心給他所有的權力,而他不會墮落。並不是權力讓他墮落,我們人本來就是墮落的。即時在舊約聖經裡面,雖然不是三權分立,也是二權分立-王權和宗教權。宗教權在祭司和先知手裡。祭司和先知對君王可以有某種程度的限制。我們中國過去幾千年,皇帝什麼權都有,所以是很悲慘的。我倒不是說,特別要罵這種傳統;我只是說,你不認識上帝的話,你對皇帝也好,你對老百姓也好,覺得我們人是善良的、不需要限制的、不需要什麼東西來管理的,那個是很幼稚的,會出很大的問題。

  這本書裡面把慈悲和正義對立是不應該的。如果警察或警官或法律不夠好,那應該改變,應該大大的改變,但是不可能沒這些東西來限制。

好人有他的邪惡,壞人也有他的優點

  另外,我也感覺到這可以不是雨果的問題了,這好像一般我們人心的要求,所以有這種市場。我們人心有什麼要求?我們要求要黑白分明,就是今天講的藍綠分明,或男女分明,或好壞分明。你有沒有這個觀念?我們從小看電影、看小說的時候,馬上就要找出誰是好人、誰是壞人。你再看聖經,聖經不是這樣寫的。聖經在寫所有的好人,得救的人,上帝的兒女,包括大衛,包括摩西,包括亞伯拉罕,我覺得特別是大衛,他的邪惡都寫出來,我覺得這真的很誠實。甚至把壞人、被上帝撇棄的人,他的優點也寫出來,你看掃羅就是,聖經寫了他非常多的優點,但是他沒有信靠上帝,所有的優點最後還是讓他失落。我覺得這是一個既公平、又實際的事情。

  (我再一次說,我不談政治上),包括在我們生活中,包括夫妻之間,還有跟我們的鄰居,都會有這些現象-如果一旦鬧翻,一旦吵架,就是他什麼好處都沒有。包括我們夫妻吵架的時候,那惡毒,兩個人都噴火龍,什麼髒話都講出來,然後怎麼壞、怎麼壞,真想把他殺掉。這個是一種情緒,這是不應該的,你老公再壞,不會沒有好的地方;老婆再好,也不會沒有壞的地方。  人都是罪人,又是按著神的形象造的,我們有優點、有缺點。我不知道是不是東方文化,就一直讓人沒有辦法很客觀看事情。

  聖經裡面一再講,我們這些蒙恩得救的人,都不過是蒙恩的罪人,這叫基督徒不會驕傲或者不應該驕傲,因為我們沒有什麼可以誇口的地方。我們也可以跟非基督徒學到很多的東西,聖經上常常講。可是在這一類的小說裡面,《基督山恩仇記》也是,中國典型的小說我覺得更是,我看的不多,但我看的是這樣。什麼典型呢?道德的人的道德和偉大都是建立在不道德的人上。怎麼講?你要把尚萬強說的很好,你要把沙威說的很壞,這個看電影、看小說可以。看電影、看小說,壞蛋越壞越好,勢力越大越好,好人被欺負越厲害越好,然後有一天絕地大反攻。什麼蝙蝠俠都是這樣。我們看了,「喔!好棒喔!」那是讓我們看了很有娛樂性;但生活中不是這樣的。生活中你不能指望我是蝙蝠俠,他是小丑。就是小丑也有好的地方,蝙蝠俠也有壞的地方;小丑也有強的地方,蝙蝠俠也有弱的地方,我覺得這比較實際一點。可是這種道德的人,他的道德常常是建立在不道德的人身上。

  我們中國美德的故事《孔融讓梨》,大梨小梨大家要吃,孔融就說:「讓給哥哥吃。」這是很小的事也很好-禮貌,讓給哥哥吃。可是這個故事裡面就必須建立,他的哥哥不讓,凸顯出他這弟弟的好。生活中是有這樣的情形,一個人的勇敢跟那些懦夫相對起來,就覺得「哇」!就是有這些懦夫襯托出這些人的勇敢,或者那個人的邪惡襯托出這個人的善良,這個人的沒有耐心襯托出那個人的忍耐,這都是有的。

  可是我們一定需要把人間的對立,或者說好壞的對立,變成這麼強烈嗎?對立是有的。我們基督教最強烈的對立,最不能妥協的就是:創造者上帝跟受造物是不可以混在一起的;其他宗教常常混在一起,人變成神,神變成人。我們至高的上帝,造物主跟我們受造物是不可以的;中間有中保那是耶穌,那也沒有違反這個原則。我們基督徒不會說,我們基督徒就是好人,非基督徒就是壞人。我們會說,我們是蒙恩的罪人,別人是拒絕恩典的罪人,但他也蒙了恩典。我想這是比較實際的多。

  其實還有兩個中國很有名的歷史故事:一個是《趙氏孤兒》。趙氏孤兒就是趙家被君王全家要抄家,宰了,就留下一個孤兒;但是那個壞蛋屠岸賈,連這小孩都要殺掉。他非殺小孩不可,結果後來就是用別人的小孩代替。這裡,一方面,把屠岸賈講得非常的壞;另外一方面,把程嬰、公孫杵臼就是《趙氏孤兒》裡面那些好人講得非常好。你不覺得他們的好有極大殘忍的地方嗎?他為什麼要把自己孩子給別人殺掉?這不道德的。中國很有名,我覺得很殘忍的,就是舊的《二十四孝》,那裡面的故事都很殘忍、都不合理。有一個最不合理的就是〈郭巨埋兒奉母〉。有一個人叫郭巨,很孝順他媽媽。這個故事裡面,哥哥、弟弟都不好,只有他孝順媽媽,他的道德都建立在別人不道德上;然後他後來有小孩,家裡窮媽媽常常不吃東西給兒子,孫子跟奶奶之間,奶奶常常犧牲給兒子,郭巨就跟他老婆講:媽媽不能沒有,兒子可以再生,我們把兒子埋掉-活埋。故事就是他挖的時候,挖到一箱黃金,上面寫:「郭巨是孝子,所以上天給你黃金」。你看這多殘忍。這些事情我今天不去分析,我只是在講《悲慘世界》有類似的情形,就是一個不合情理,當然從另一個角度很合情理。各位,我們人類的邪惡是可以無休止的下去的,人可以很壞,你我都是這樣。但是他的壞,我們也不能說在現實社會裡面就一定沒有制裁。各位不要這樣想,尤其我們信耶穌的,上帝仍然掌管。

  我這堂講的就是:不能講錯誤都是制度造成的,也不能講錯誤都是強勢人造成的。不過,這個我們等一下再講。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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